“這些人是你雇來的？”簡－米莉爾看著方恪問道。

“不是，他們是真心感激威爾的市民，自發地來駁斥布拉克的謊言。”方恪沒有看著簡－米莉爾，而是對豪斯醫生說的話。“至少大部分如此。”

方恪話中的暗示讓豪斯醫生再次露出了他那獨特的笑容，他回應到：“你的大部分是指百分之五還是百分之十？”

“你怎麽會這麽想，格裏高利。”方恪表現出對豪斯的話很受傷。“至少百分之二十，才能算大部分。”

麥卡利斯特兩人則微微皺眉，他們不明白方恪為什麽要把這種不可說的事情如此坦率地告訴這個給布拉克報信的奇怪醫生，但是他們都沒有開口說什麽，而是讓方恪自行發揮。

“昨天晚上他才說了那番話，你這麽快就找好了人？”由不得簡－米莉爾不信，哪怕百分之二十也是好幾個人了，如果是臨時雇傭的倒也不奇怪，但是方恪說的感激威爾的市民就不是那麽好找了。“就算威爾過去在警察局有一些人受過他的恩惠，但是你昨天晚上幾個電話就把他們找來了？”

“簡，我看你確實還以為我和威爾只是在隨隨便便，憑著一股沖動在做事。”方恪把嘴裏剛剛買來的一個小面包吞了下去，然後又遞給豪斯醫生一個。“我是專業的競選經理，對威爾選舉有用的人和物，我是一個都不會錯過的。那天死在餐廳的兩位保安的家人，還有兩位幸存的服務生和當班經理，他們都就在樓下。”

“還有幾個。也就是百分之八十志願者。”豪斯醫生揶揄地說道，方恪剛剛的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幾個志願者。”方恪重覆了一遍對方的話。“家屬們自發地要對麥卡利斯特先生表示感謝，我們的志願者當然要提供支援。”

“那肯定，他們都是自發的。”豪斯醫生和方恪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事情的真相當然是反過來的，沒有方恪的組織，這些人根本不會放棄休假來支援麥卡利斯特。

方恪當然不能直接給他們錢，這雖然不違法，但是不利他的宣傳，他只是說服了那位本來想要低調處理這個事件的酒店老板，給那些人多一天的假期而已，至於說服的方法除了暗示麥卡利斯特勝選以後人脈，就是提前定下了好幾桌大餐。

無論如何，草坪上的人中確實包括那兩個死去保安的家人和發生槍擊案的飯店的輪休員工。

“哦…………”方恪的話讓簡－米莉爾說不出話了，她在死裏逃生之後只顧得自己慶幸，至多只是意識到了這件事對麥卡利斯特會有好處，但是根本沒想到該如何充分利用這件事，也一直沒有參與其中。

“謝謝你，阿蘭。”麥卡利斯特也為方恪的周密所折服，“我能有你的支持真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你英勇地擒獲了歹徒，我又能有什麽手段呢？這都是你自己的掙來的。”方恪對麥卡利斯特毫不居功，堅決把功勞都歸於領導。

“不，不，那天你不是也和我一起拼命的嗎。”

“是啊，阿蘭，沒有你，我活不下來。”

麥卡利斯特和米莉爾想起那一天的危險和混亂，都情不自禁地對方恪露出了親近的神色。

那天在槍口下搏命的經歷，是麥卡利斯特、米莉爾和方恪之間堅不可摧的紐帶。

“好了，你也下去給那些朋友們說上幾句話，表示一下自己沒能救下他們親人的遺憾之情了。”方恪把麥卡利斯特因該采取的策略用一種諷刺的口吻說了出來，這讓麥卡利斯特和米莉爾都糊塗了一會，因為這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方恪是在和豪斯醫生這麽說，這種憤世嫉俗的幽默，正是他喜歡的。

“哈哈，確實有點意思，你是想把記者引來？”豪斯醫生也跟著方恪他們一起走下樓梯，雖然拄著根拐杖，但是他走得倒也不慢。“只是那位布拉克先生看起來後臺很硬啊，這麽點人數，恐怕聲勢還有點不足啊。”

“我們不需要更多的聲勢了，我相信休斯敦有責任心、有使命感的公正媒體一定已經註意到了這場民眾自發的感謝活動，我相信很快會有記者來一探究竟。”方恪一邊說話，簡－米莉爾已經走到了樓梯邊的一個隔間，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不用方恪安排，她也會找一個自己的同行來報道，多年的傳媒工作讓她有足夠的人脈，最重要的是方恪已經把大部分工作都做好了，來幫忙的朋友並沒有任何風險。

“你們果然也不是好對付的啊，我說區區一個市議員的選舉，布拉克教練為什麽搞那麽大場面呢。”麥卡利斯特走進了人群中，接受歡呼並和支持者一一握手，而豪斯醫生和方恪則一起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切。“不過其實我在實驗室那天就知道你不好對付了。”

“工作需要，請你理解，也請你在院長面前代為緩頰。”方恪再次向福爾曼院長表示了歉意。

“哼，我早就說了他可以出院了。”豪斯醫生看著麥卡利斯特精神抖擻地進行著拉票活動，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當然他本身就是很自信的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直不讓他出院，你應該很清楚的，選民不喜歡一個虛弱的候選人。”

“反恐成績將是接下來十年乃至二十年最重要的選舉資歷，功勞大流血多，才能讓選民記得住。”方恪已經把話說得直白到了極點，豪斯醫生雖然不是搞政治的，但是他足夠機敏明白方恪的意思。

“啊，原來不僅僅是那位布拉克野心勃勃，你也想弄一個州長來玩玩。”豪斯醫生明白了為什麽兩個資源如此豐富的候選人一定要追對廝殺，他們都想用對手的屍體展示自己的實力。

“那麽你怎麽說？”方恪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行。”豪斯醫生卻知道方恪再說什麽。“我不會洩露我們的談話，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但是我也不會幫你。”

“為什麽？”方恪遺憾地搖了搖頭，麥卡利斯特目前的情況，很是用得上一個醫生的證詞，所以他才抓住機會想和豪斯交心。

“因為這還不夠有趣。”豪斯醫生轉過頭，不再看草坪上的一起，拄著拐杖就要離開。

“嘿！你們在幹什麽？！”突然，方恪發出了一聲大吼。

“哈，有趣。”豪斯再次轉過頭來，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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